我们会再见的,我一直相信昨天

“晚上好呀医生,我们又见面啦。”

他又一次进了我的医务室,带着两根断掉的肋骨和后背上的一大片淤青。


  

“为了你的健康考虑,我可不希望隔三差五就见你一次。”我说着,放下手中的书。


  

灰羽在我被调到这座监狱之前就是医务室的常客,我在入职前就听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传闻,其中到底有几分属实还不好说,只不过光是关于他的背景,我就听说了不下五个版本。


  

“上衣脱掉,背心也撩起来,慢慢地吸气。”我坐到他的背后,顺着脊椎摸着他的肋骨,手上小心地控制着力道。


  

他乖乖地坐在凳子上背对着我,轻声哼着小调,即使是在我按住淤青处时也没有露出明显痛苦的神色,还是一进门时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。


  

我突然间有这样的错觉,这个人永远都是笑着的,不论发生了什么。


  

“两处骨折,应该没有刺伤内脏。这两天不要剧烈运动,尤其不要打架,晚上躺平了睡。”我回到办公桌前,拉开抽屉找固定用的胸带,“淤青没那么严重,最多两个星期就好了,我一会儿给你开点敷的还有止疼的药,记得自己不要揉。”


  

“好呀~不过,我大概很快就会忘吧。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。我知道,他一定正盯着我的背影,用那种利剑似的,仿佛能把人从内剖开的目光。


  

“对了医生,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?”他说道。


  

“我想请你再帮我带一样东西进来。”


  

“……又想喝巧克力奶了?”灰羽有时候会让我帮他带一些监狱里无法得到的小东西进来,像是零食或者魔方这样的小玩具。


  

大部分情况下我都会答应,虽然不合规矩,但那些也都不是什么危险品。再者,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来探监的亲人朋友,也许在这座封闭的堡垒中,我是他和外界取得链接的唯一媒介。


  

“是挺想的,不过还是算了吧,俗话说做人要知足常乐。”他抬起双臂,等我帮他绑好胸带。


  

“我想要一把口琴,可以吗?”


  

“下周吧,那时候我出去进药。”我想着下个星期的时间安排,去一趟乐器行应该还可以腾出时间。


  

“谢谢医生~说话算数哟。”他像小孩子似的笑着,似乎真的为了一个小约定而高兴。


  

为了不加重错位,我刻意放慢了动作,这使固定的过程稍微有些漫长。灰羽的手臂随着时间越放越低,最后终于支撑不住,搭在我的肩膀上。我没多说什么,任由他休息。他一定在嫌弃我的慢手慢脚,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退了下去。


  

*


  

送灰羽回到他的牢房后,我打开了那张他临走前给我的,被叠起来的纸。


  

「上次帮我带笔和颜料的谢礼。」


  

我看着画中的人,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。我没想到灰羽会画我的画像给我,另一点则是……


  

“我…在什么时候这样笑过吗?”


  

*


  

灰羽趴在牢房的床上,深深地把头埋在被子里。背后的伤真是很疼,永乐给的一小袋止痛药就放在枕头边,但他没有去拿的打算,一动也不想动。


  

下午那个被他揍了一顿的倒霉蛋其实并没有干什么,他只是想受点伤,找个理由进一趟医务室罢了,想再和那个人说说话。


  

“哈哈……”,他攥紧了袖口。

事到如今还做些什么徒劳的挣扎,就算再想办法出现在他面前又怎么样呢。

那个人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,一点都没剩下。


  

几年来朝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啊,在打绷带那漫长的几分钟里,他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克制力,才忍住没有借着姿势抱住他,否则一定会被他察觉的。


  

隔墙有耳,在这重重监视下的监狱里,任何一点异样的举动都会带来危险。自己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了,再不济也不会比眼下的处境更糟,但他不能拿永乐的安危去冒险。


  

“医生……”


  

干枯的画笔凌乱地散在桌面上。
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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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个监狱pa的脑洞,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后续

花是福寿草(本来想画向日葵,但这两天向日葵画得有点多……

灰羽护着永乐的设定好像还挺少见的,我试试感觉如何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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